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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孔之劍 | 誰的相思 誰的斷腸

來源:濰坊晚報   發(fā)布時間:2023-09-12 10:14:00

誰的相思 誰的斷腸

□孔祥秋

  紹興,有許多好去處,沈園最不該錯過。這里,讓人情心依依,若是陪了愛的人去,定會雙手緊扣,暗暗許一個地老天荒。沈園,我們不必去追問它最初的構(gòu)想,自從陸游和唐琬在此不期而遇,注定這里就是他們的。這園,千年不老。

  那年,十九歲的陸游娶了表妹唐琬,男有才又有貌,女有貌也有才,怎么看都是一場好姻緣。不想,兩人的恩愛卻成了錯,陸游的母親怕如此會誤了陸游的學(xué)業(yè),以不能生育為借口,將他們拆散。生兒育女,那是舊時的大事,真是無人可以反駁。陸游,實在想不出更多的辦法,不得不鋪展開紙張。可他顫抖的手,把不穩(wěn)筆管,字跡潦草雜亂。那休書,是他一生最不堪的筆墨。

  陸游又娶了別的女子,煙火安穩(wěn),日子肅然,正是陸游父母期待中的樣子。唐琬也無奈嫁了人,那人家,有富貴,是名門,也讓唐家深感欣慰。如此,陸游和唐琬一別兩寬,倒也是另一種圓滿。

  風(fēng)雨一年又一年,唯有宿命難逃,命運讓陸游和表妹偏偏再一次相遇。多年之中,陸游生活別無曲折,只是仕途上毫無起色。三十歲,他又一次失意于科舉考場,想在那年的春天里抖擻一下精神。沈園,陸游在這里懷戀,也在這里暢想。自從和唐琬分手后,他都是獨自來這里。此時的陸游,又是一個人踱步于沈園。突然,一個熟悉的身影迎面走來,不,是兩個人的身影,一男和一女。那女的,竟然就是唐琬。那年,他和表妹新婚,也是這樣陪她游沈園的。這一刻,陸游以為是在夢中。

資料圖

  這,不是夢,但那男子不是他,那是唐琬的丈夫。唐琬的丈夫是一個有才情,也有風(fēng)情的男子,他找個借口,悄悄退了出去。沈園的涼亭里,只剩下陸游和唐琬,近在咫尺,四目相對,竟是無言。臨別,唐琬留下一盆秋海棠。

  陸游問:“此為何花?”唐琬答:“斷腸。”春天,那不是這秋花的花季,色香兩不在,怎不是斷腸?陸游心如刀絞,默然無語,看著唐琬漸漸遠(yuǎn)去的背影,他喃喃自語道:“此乃相思。”是的,那不是花季,但葉還在啊,慢慢等那花開,不正是長長的相思么?看著這花,陸游再也把控不住自己,揮筆在沈園的墻壁上寫下一首《釵頭鳳·紅酥手》。那花,那詞,留在了沈園。

  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,一年之后,唐琬又來到沈園,這次她是一個人來的。一個側(cè)轉(zhuǎn)身,白壁上陸游的那首詞讓她撞了個滿懷,淚水,剎那涌滿了眼眶。她,鳳腕顫抖,也應(yīng)和了一首《釵頭鳳·世情薄》。

  真愛,怎能成過往,那是心上如撕如裂的光,揮灑成了沈園白壁上的兩首相思和斷腸。

  陸游的字,筆走行草,挾風(fēng)帶雨,如嘆如喊;唐琬的字,形生楷篆,半殘半落,如泣如訴。兩首《釵頭鳳》代代相傳,似沈園雙桂堂前的金銀兩棵桂樹,牽根難牽手,相望卻無言。又似沈園入口的斷云石,緣斷,夢不斷,相依難相合。

  唐琬寫完那首詞后黯然離開,從此郁郁寡歡,一病不起,不久,一代佳人就香消玉殞了。

  十年后,陸游又到沈園,海棠依舊,那兩首詞已經(jīng)斑駁。那時,唐琬已經(jīng)故去多年,真的一語成讖,那秋海棠成了唐琬的斷腸,成了陸游不盡的相思。沈園園丁見他如此傷感,悄悄說:“這花叫相思。”似問,又似自答。陸游搖頭道:“不,此花乃斷腸。”似答,又似自語?;m在,人已亡,哪還生相思,只有悔斷腸。

  據(jù)說,現(xiàn)在的沈園有68種植物,不知道是否還有這秋海棠。其實,有與沒有都一樣,被叫作相思草或是斷腸花都一樣,這是沈園里永遠(yuǎn)的花,惹人相思,讓人斷腸。

責(zé)任編輯:平小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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